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海街日记
2021-08-09
by
deng.yang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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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们将走进电影《海街日记》里那座美丽的海边小城,穿过绚烂的樱花隧道,看海上美丽的烟火,在梅子树下喝一杯清甜的酒。 在旅行前,先让自己的身体安放在一个舒适的状态,双眼轻轻闭上,深深吸气,再慢慢地吐气,随着一呼一吸,你身边的空气慢慢沉静。 此时是镰仓的三月,海风带着翻飞的白浪,将潮湿的味道散落在小城的四处。寻着一股花气走过白色的樱花林,海风将花瓣簌簌抖落,一场壮美的花瓣雨后,白色花瓣轻轻附着在你的发间,花影投射了一路。 海浪哗哗在耳边响起,海水咸湿的味道在四周弥漫,你的双脚踏在温热柔软的海滩,如同细小的贝壳寂静地委身于细沙间。这份温润直抵你的每个毛孔,你的身心也随之变得娴静而温柔。 海边的古都镰仓,是一座顺山而建的小镇,在小镇不起眼的角落里有一间老屋,里面住着香田家三个貌美如花的女儿。 大姐香田幸29岁,在镰仓的一家医院当护士,优雅温婉,如昭和时代的美人。她守护着老一辈的传统日子,每年采梅子做梅子酒,淡腌菜、沙丁鱼刺身……还要打理院子,照顾妹妹们的饮食起居。 二姐佳乃23岁,是当地一家信用银行的职员,笑容就像阳光下的向日葵。她个性率真,有点大大咧咧,喜欢喝酒,对爱情充满憧憬与期待。 三妹千佳20岁,是体育用品店的店员,有一双小鹿般的圆眼睛,扎着松散的丸子头。性格活泼可爱,总是在姐姐们争执的时候温和地打圆场。 她们住在外婆留下的老房子里,每天打打闹闹,过着平淡日常的生活。直到有一天,离家多年的父亲过世,在父亲的葬礼上,她们第一次见到了同父异母的妹妹,小铃。 小铃刚满14岁,齐耳短发和额前的刘海,将微微圆润的脸颊遮挡,从小失去母亲的她有着同龄人少见的成熟懂事。安静的时候,弯弯的眼睛好像藏着很多心事,笑起来,又瞬间变回纯真烂漫的少女。 三个姐姐温柔接纳了这个妹妹,分别的时候,大姐对小铃说:“来镰仓吧。我们四个人一起住。我们家虽然很老旧,但是很大哦。” 小铃愣了一下,她垂下眼睛看着地面,但语气无比坚定:“我愿意。” 四姐妹的生活就这样开始了。 这是一部平淡到极致的电影,导演是枝裕和,总是能从平淡的生活中挖掘动人的温情和爱。 看他的电影,就好像置身于乡下的老式和屋,院子里下着雨,坐在榻榻米上,泡茶,听风铃晃动的声音,和家人讨论天妇罗的做法。天气晴朗时,家人到附近的海边追逐嬉戏,晚上围坐在院子里啃西瓜。 这些平淡的日常,正是小铃无比渴望的家的温暖。她想融入三位姐姐,但又因为不安而小心翼翼。微冷的早晨,她披着衣服蹲在门廊上,安静地看着姐姐给院子里的花草浇水,想说点什么,又咽了回去。 大姐总是对小铃温柔微笑,二姐像好朋友一样跟她聊天,在电车站,她问小铃在学校有没有喜欢的男生,说:“快去找一个吧,世界会变得不一样哦。” 为了和姐姐们更亲近,不能喝酒的铃子喝下满满一杯梅子酒。当她醉酒醒来,姐姐们带她去看那棵酿酒的青梅树,四个人挤在相框般的窗口向外望,聊起青梅树需要浇水、除虫,大姐学着姥姥的口头禅说:“活着的东西都是费功夫的”。 在这一点一滴的平淡和温暖里,小铃的心也越来越温热。 电影里一切安静而缓慢,日色很慢,说话很慢,走路很慢,海边的樱花开了又谢,院子里的梅子绿了又黄,人们来了又走,唯有那座老房子里,留下亲人间永久的温情的羁绊。 现在,让我们回到小铃搬来镰仓的第一天,和她一起,感受这座老房子里宁静柔软的生活。 海风吹拂着这座小城,咸湿的味道浮动在空气中,街道像被海水冲洗过一样,整洁明亮。 一辆满载行李的卡车穿过绿荫,灰色屋顶在它身后慢慢淡去。小铃张着明亮的眼睛,趴在车窗边,她深深吸了口气,海草的味道飘至她的鼻腔,她想象着白色海鸥滑翔在海面,脸上浮现隐隐的笑意。 三位姐姐已经站在门前,随着“嘎吱”一声,低矮的栅栏打开了,小铃被迎进庭院内,经过绿植相依的平实泥土小路,阳光晒得路面泛白。 小铃半眯着眼睛,打量这栋古朴的两层木屋。太阳的光线在房屋前形成一环环光圈。高大的屋脊衬映着碧蓝的天,宽阔的房檐下飘溢着浓密的阴影。头顶那株五十五岁的梅子树,缀满白粉相间的花朵,鸟雀在树丛中清丽的歌声,把整个春天装进庭院。 小铃将鞋留在颜色温润的落脚石面,脚边几盆低低矮矮的花草随着微风轻轻抖动。 深色木框的落地玻璃窗将太阳的光线迎进门廊,老旧的门柱上有十几条用黑色墨笔画的身高线,分别写着三位姐姐的名字、年龄。幸,佳乃,千佳,从11岁,12岁,一直到15岁。小铃用目光轻抚这些温暖的记录,努力想象姐姐们慢慢长高的日子。 走廊的推拉门糊着不透光的米色和纸,玄关墙面挂了一副竖着的灰淡的画。深色木质立柜有着斑驳的质地,一盆绿植枝叶四散,给柜面带来一抹鲜亮。 双脚踩在磨得光亮的木质地板,发出“嘎吱嘎吱”的声响。陈年木头的味道填满整个房屋,让小铃感到踏实。 二楼拐角处有一个嵌入式的神龛,三姐指着里面的牌位告诉铃子,“这位是爷爷,这位是奶奶。”她拿起小槌轻轻敲响铜钵,清澈悠扬的声音在屋里萦绕。 晚饭前,大姐幸让小铃在厨房帮忙。两人低着头并排站着,临窗的那盆绿色香葱直直地靠成一团。一只麻雀落入窗沿,用尖尖的嘴左右摩擦台面。 窗外满目的绿色,洗净的春笋栖息着晶莹的水珠,黄昏的光在其间映射出玫瑰的金色,淡淡的米饭香萦绕四周。 四姐妹盘坐在低矮的小餐桌前,双手合十,齐声说:“我要开动了”。二姐佳乃将研制的梅干放在米饭上,送入嘴里,脸颊一边鼓成一团,细细的咀嚼让她垂在耳际的发丝轻轻起伏。 三位姐姐闲话家常,二姐和大姐不时拌拌嘴,小铃安静地吃着饭,偶尔微笑着听姐姐们聊天,刚来到这个新家,她还有些生疏,总是带着客气的礼数。 有时吃饭的地点会移到门廊前,餐盘放在木制地板上。四五月的天不冷不热,廊外明亮的阳光洒满庭院,晾晒着的衣服收纳阳光的温热,隐隐散发出布料和洗衣皂的味道。薄薄的光阴寂静地躲在蔷薇花间,树丛中的石灯笼旁。 直到第一场雨的降落,漫长的梅雨季节来到这座海边小城。泥土和花树的味道随之蒸腾,微风又将其越过门廊,吹入幽微的室内。 鸟雀收住了声响,饱饮的梅子树残花掉落。经由时间的浇灌,梅子青色果实渐渐缀满枝头,知了在明媚的夏季午后叫个不停。 小铃听说外婆以前常常在丰收季节摘梅子,便自告奋勇爬上高高的梅子树。 大姐双手交握放在膝前,仰头关切地看着树上的小铃。穿着浅绿T恤的小铃,拎着一只浅绿色塑料框,伸手摘下一颗青梅。二姐支着胳膊懒洋洋横卧在门廊前,三姐坐在落脚石上,一边笑一边盯着手里扔满青梅的竹篮筐。 大姐将收获的青梅交给一旁的三姐,饱满的果实慢慢滚落进铝盆,清水即刻被一片绿色填满。 一只云雀在庭院里慢慢踱步,歪着脑袋悄悄靠近门廊。 两个时辰的时光渐渐带着梅子的涩味沉入水中。将果实一一打捞起,放入扁平的筛子,湿漉漉的青色果皮泛起透亮的光。 小铃拿起一粒青梅,用一支细长的竹签,将蒂头挑走,再小心翼翼在梅子表面戳一些小孔,密实的果实随即获得了呼吸,水分与汁液隐隐溢出,梅子的香雾飘到门外。 一斤青梅配上一斤白酒和半斤糖,一起放入玻璃瓶中,这样酿出来的梅子酒口感酸甜。若是每铺一层冰糖,放一层青梅,再倒入与青梅等量的酒,酒会更加清甜。 随着时光的推移,玻璃瓶渐渐染上淡淡金色。等待梅子酒酿熟的漫长日子里,四姐妹到海猫食堂吃油脂丰厚的油炸竹荚鱼,大姐开始为妹妹们准备看花火穿的浴衣,一年一度的花火大会,意味着盛夏的来临。 小铃将额前的头发扎起,显得益发俏皮。穿上白底黑纹的浴衣,配上红色腰带,看起来像个大姑娘。随着声响,漆黑的海面上空,放出红色的烟花,花心在空中散开,如同柳枝一样往海面垂落。 铃的脸颊被映得通红,眼里闪烁着红色的光,仿佛整个心也明亮起来。 回到家,四姐妹捧起外婆留下的浴衣,寻找曾经熟悉的味道。踏着木屐来到院子,每人手里拿一只小小的烟花棒,旋转的火光盈满整个夜晚。 夏天滑过庭院小屋和街道,秋天让小城变得沉稳持重,街道上白色房屋被深绿、金黄、橙红的树叶笼聚在一起,蔚蓝的海卷着白色浪花,推着细沙靠向海滩,海风已经带着凉意。 小铃洗完澡,裹着浴巾走到门廊,一阵风吹来,她打开浴巾,闭上眼,感受海风在皮肤上的微凉。和姐姐们相处了一段日子,小铃在这个家,已经越来越放松自如。 这个时候,梅子酒也该熟了。 小铃歪腿坐在地上,存放梅子酒的地方光线昏暗。她将酒瓶小心翼翼取出,抱在胸前慢慢旋开瓶盖,酒香暗暗浮动,将长柄勺伸入,三两颗青梅随着琥珀色的酒液缓缓上升,几近浮出酒面。 门廊的柱子上,多出了一道大姐新画的线,上面写着“小铃,15岁”。四姐妹的15岁一起留在老房子的柱子上,那一刻,小铃觉得自己真正属于了这个家。 一杯清甜的梅子酒滑入肠胃,裹着满腹的香气,小铃躺在榻榻米上渐渐睡着了,梅子酒的甜香栖息于她的一呼一吸。 夜色四合,一颗星星栖在树梢忽明忽暗,月光透过和纸氤氲在幽暗的房间,老旧的家具散着沉静的光,窗外的树影轻轻晃动。 耳边响起哗哗的海浪声,小铃梦见自己坐在单车后面,头顶的樱花隧道白成一片,她缓缓伸出双手。 此刻,你的身体也随之渐渐沉寂而柔软,温热的阳光抚过你的脸,附着在你微微闭起的眼帘,风扬起成片的樱花花瓣,将你带入无际的白色,花香浸满你的每个细胞,花瓣飘过你的鼻端,鼻腔染上一阵甜香。 夜莺的歌声由近及远,慢慢融入长夜,你卧倒在白色的花间,被一片温柔包裹,身体渐渐变得滞重,在深深的呼吸中,沉入海蓝色的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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